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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愿在柜里独自生活

2016-12-25 Colin 北京同志中心

你有和朋友出过柜吗?

他们如何反应?

家人呢?

什么是出柜?

我们为何要出柜?

出柜的时机、经验与忠告?


这些问题,也许在Alex的分享中你找不到标准答案,但他让你知道,嗯,这是他的生活,这也是我的生活,我们总得想办法去面对它。虽然这很难,但你看,他已经在做了,他做的很好,不是吗?


和他一样,有时候,我们只是不愿在柜里独自生活。


柜里柜外


出柜,即告知别人自我的性取向与身份认同。对于性少数群体中的几乎每个人来说,这似乎都是一个不可回避却又显得令人棘手的问题。源自英语中‘skeleton in the closet’(家丑)的出柜,仿佛一条横亘在光明与隐晦之间的沟渠,短短两个字,却成了多少同志反复打磨数年,依然关键时刻欲言又止的话题。


作为一个同志题材影片的资深影迷,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出柜的情节。主人公对着镜子字斟句酌,仔细推敲每一句话,每一种语气,构想出无数种情节,想要“完美”地走出柜子。可现实却总是出人意料,我还记得影片中失声痛哭的父母、摔门而去的邻里我也还记得油管上面一个美国男孩出柜后被家人殴打逐出家门的噩梦。


就像Alex问大家的那个问题:What is the significance of coming out? 我们为什么要出柜?出柜的意义、重要性又是什么?


既然出柜面临着如此的不确定性、潜在的悲剧与无法预知的偏见,我们为什么还是要选择去做?


因为出柜是对自我身份的认同与接纳,也是一种对所向往的生活状态的追求。同时,出柜也是对于群体中的其他同伴的一种支撑,一种响应。


我们终其一生追求的不是虚无的幻梦,而是真实的生活。如果我们永远活在自己搭建的假象之中,以他人的标准构建他人眼中的自己,让别人去爱那个我们按照他们的希望拼凑出来的被爱的我,当有一天我们回望这一路,发现我们从未真正做过自己,是否会有一丝遗憾,是否会有一丝不甘? 


我想,这大约就是这么多人即使面对着未知的一切仍然选择一步一步地走出这个柜子的原因吧。有时候我们只是不想在那个柜子中自唱自歌。这首歌,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就能慢慢地唱出来。



Alex介绍出柜经验


出柜,自己的事?


当我们在谈论出柜、谈论身份认同时,我们在谈些什么?更多的人出柜对于这个社会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有人说,越来越多的人出柜导致这个社会上的恐同情绪更严重了。


出柜使得同志的可见度提升,进而导致更多的人表达了反感的态度。但是,是出柜导致那些反对的产生?还是那些歧视与偏见本身就在那里,只是借着别人的出柜而被激起?我想很多时候,波澜不惊不代表岁月静好,对于相关问题的谈论,哪怕观点立场迥异,但是相较于只是一味地回避与漠视,争辩不一定就是坏事。同志运动的进程,有时前进两三步,有时后退两三步,但总比原地不动要好,不是吗?对于纷纷出柜触发恐同情绪,也许让更多的人加入讨论,对于让大家认识、了解同志群体,会有益处。


出柜,对于处于柜中的人来说,更是一种精神上的鼓励与支撑。看见别人勇敢的站出来,无论是演员、歌手、企业家、科学家,对于这个群体中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呼应,一种互动。


也许,这就是我们为何会去铭记那些勇敢者站出来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真正的先驱者。对于尚处于自我认同挣扎中的人来说,看见自己的伙伴们可以那么骄傲地认可自己,那些已出柜的同伴们,就像一座座灯塔一样,虽然可能可望不可即,却又照亮了前行的路。



Alex介绍出柜知识


出轨的时机?


什么时候应该出柜?这个问题大概永远也没有标准答案。


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出柜的意愿也不同,所以,因地制宜也许是最为稳妥的答案。不要强迫自己出柜,也请对别人是否出柜予以足够的尊重。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场合、充足的准备,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需要时间去调整,需要时间去适应的,一时冲动出柜也许心里会痛快些,可硬着陆的结果却比较难以把控。所以,开车需谨慎,出柜亦要小心。


Alex说自己也经历了很多的挣扎才最终选择了出柜,而且心机地选择了在机场告别时说出来,说完之后迅速跑上飞机。这一幕多么的戏剧化,但也可以想见的是事情并不会这样结束。而后一个学期的电话争辩,也是Alex大学生活中的灰暗记忆。


给自己一些时间去准备,根据你自己的情况制定自己的出柜计划,也许是今天,也许是以后,也许是永远。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包袱。出柜,终归是自己对于自己所想要的状态的追求,问问自己的真实想法,找到那个最佳的决策点。



大家谈论各自想法


出轨之后


Alex说,一个人很难永远地生活在柜子外面,因为你永远会遇到新的朋友,那你就要不停地和新认识的人出柜。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们总不能见人第一句便说: 你好,我是gay。感觉怪怪的。也许最后的最后,大家心里面不会再预设一个人是直是弯,我们也不用再去强调我们的性取向或者身份认同异于大多数,每个人都可以从心底里塑造出多元文化的观念,去认识这个多彩的世界。


很多人害怕出柜之后会被贴上gay的标签,仿佛古代放逐时额头烙上的标记一样。我想说,我们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标签。


对于我来说,我是一个90后,我是一个男孩,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是什么,又不是什么。Gay是一个标签,在众多标签中,它也许是不一样的一个,但它同时又是无足轻重的一个。


对于每个人来说,性取向是那么的重要,但它并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如何平静而又认真地对待它、正视它,我想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人生的课题。



大家谈论各自想法


英语角之后,当我再次审视出柜这个话题,又会有不一样的理解。


听了别人的故事,讲了自己的见闻,稀松平常又或是惊为天人。当大家排排坐讲述各自的经历的时候,我们都会发现,当时出柜的紧张激动无所适从、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的尴尬无语或难过,都成了塑造我们的一个个点滴的片段。当我们回头望去,并没有觉得那么的不堪一击与难以自拔,那些原以为迈不过去的坎,都已成为托起我们步子的台阶。


今天,我们在这里讨论柜子,讨论柜里柜外的种种,说到底,我们只是在讨论生活。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有时候仅仅是为了更有尊严地、更加真实地生活。


我们向朋友出柜,是因为我们想要一份更加真挚的友谊,想要更多坦率的交流。


我们向家人出柜,是因为我们想要更加包容的爱,更加温暖的亲情。


我们向同事甚至陌生人出柜,是因为我们希望以平等的基调交流,尊重每一种可能的存在。


也许有一天,我们能做的不是打破柜子走出来,而是把它消解掉。


这个夹藏了太多私货的侧记写到这里,我想起了柴静在《看见》说的那句话:面对少数群体,人类不由自主地将贬损、偏见和伤害加诸于他们身上。殊不知生和死,苦难和苍老,都蕴含在每个人的体内,总有一天我们会与之相逢。那时,我们终将浑然难分,像水溶于水中。


柜子在那里,你在哪里?


作者|Colin

编辑|Ree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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